仆人替姜玉烟打开了宴会大厅的门。少女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
分明这宴会厅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却遮掩不住少女的半分光华。明明是最勾人的身段偏偏配上一张清纯娇柔的小脸。容色虽不至于绝美,却无端地令人喉头发紧,生出浓浓的渴望。
哪怕隔得远,都能看到她细密的睫毛卷翘。无辜娇美的面上无甚表情,眼睛却十分有神。走起路来裙摆丝毫不乱,气质高贵典雅,好一个豪门贵女!
男人们或审视或猜测,宴会厅又再次热闹起来,只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落在姜玉烟的身上。
姜玉烟快速扫了一眼,却在看到她表哥顾鸣时顿了顿。顾鸣身边聚集着一圈公子哥儿,都是平日里不三不四一起玩惯了的,看到这群人流里流气不怀好意的目光,姜玉烟眸色暗了一瞬。
“晚晚快来,你舅舅在等你呢!” 秦芸笑吟吟地把她拉过来。
姜玉烟乖巧地和舅舅顾霆打招呼,“舅舅,祝您生日快乐!”
顾霆今日也收拾得格外精神,上下打量了一眼,看到和他同胞姐姐相似的眉眼,夸赞了一声:“晚晚今天这身不错!很衬你!”
“谢谢舅舅!” 姜玉烟甜甜一笑。
秦芸一直站在姜玉烟的身后,此时打断了舅甥两人的交谈,笑呵呵上前道:“晚晚,我给你介绍个人。”
姜玉烟刚刚心里想着事儿,未曾注意周围,这时才发现她舅舅旁边站着个英武挺拔的中年男人。横眉冷冽,鼻带鹰钩,气质矜贵疏旷。
“这是陆氏集团的陆总,跟我们家也是世交了,你以后要多向陆总请教啊~”秦芸捏了捏姜玉烟的手背,笑得十分和善,像个真心为小辈的慈祥的长辈。
陆时舟,陆家如今的掌门人、总裁,目前以人工智能高新技术产业迅速将家族扩大,又涉及医药,时尚、餐饮等多个领域,早就超过顾家成为名副其实的蓉城首富甚至是S省首富。
豪门圈皆知,陆时舟的原配已于几年前患恶性肿瘤去世了。如今看着秦芸有些讨好的表情,姜玉烟忽然福至心灵。怪不得她舅妈这次下了血本给她捯饬。原来她的目的是自己!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皮条?”姜玉烟低下头,嘴角抿了抿,心里恶意地揣测。
当年她舅舅顾霆应了顾老爷子的要求和秦家商业联姻,这才换了顾老爷子松口让顾然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下嫁给姜家。
顾霆和秦芸婚后也算不上多和睦,更是为了姜玉烟多次争吵。如今她那舅妈是脸皮也不要了,这般作为恐怕是想让她给人做续弦!
姜玉烟心里叹了口气,顾霆没反对的原因她大概可以猜得出。顾家一直从事传统行业,业内倾轧厉害,加上顾霆并不十分善于经营,顾家这些年是越发走下坡路了。若不是有秦家的帮衬,如今顾家这顶级豪门的体面怕是也要荡然无存。
秦芸腰杆子挺得直,顾霆不想与她对上。加上现在顾氏需要全方面改革,从新型行业分一杯羹,联姻陆氏,无疑是搭上了一个顺风车。
姜玉烟觉得她这次回来祝寿便是个笑话。
“晚晚,发什么呆呢?你和陆总聊会天,我和你舅舅去招呼客人了!”
秦芸尖锐的嗓门让姜玉烟的思绪渐渐回笼。她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个笑。想拿捏她,倒要看她肯不肯配合。
陆时舟起初得到秦芸的暗示时是十分不屑和傲慢的。可看到这小姑娘发呆神游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谁知小姑娘对着他装出一副低眉顺眼,木讷无趣的模样,叫陆时舟的心冷了冷。他只不过刚刚对她产生了点兴趣,对方却用这样的方式婉拒了。
陆时舟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两人便心照不宣地举杯,各自散去。
不等送完客人,姜玉烟转身便上了楼,连秦芸在后面喊她也恍若未闻。
凌晨一点,顾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姜玉烟一回来便心累身累得仰躺在床上睡着了。昂贵的礼服裙还未来得及脱,此刻已是皱皱巴巴的,铺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恍惚中姜玉烟感觉胸前有点痛,脸上还有陌生的触感。惊悸之下,她瞬间清醒过来。待看清此时的状况,更是吓得尖叫一声。
那是她表哥最好的玩伴公子哥杨威 ,此刻正无比下流地对她动手动脚。
“杨威!”姜玉烟又羞又气,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推,怒骂道:“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杨威一时不慎被推倒在地,却并不恼怒,流里流气地抹了抹嘴,一个鲤鱼打挺又重新扑了上去,似乎并不担心姜玉烟叫嚷。
“你说我怎么进来的?嗯?”
姜玉烟如坠冰窟,全身都因叫不出来的愤怒而轻轻颤抖。顾家这么大,没有熟人的引导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找来!他又怎么敢!
“你舅妈要把你嫁给那个老男人,不如给哥哥玩玩儿先,省得便宜了别人….看妹妹这身段儿,应该还没被人开过苞嘿嘿……”
“滚开!”姜玉烟几乎要被他的污言秽语气疯了!
杨威混不吝地在她身上摸索着,“小表妹,没想到上了大学,你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刚刚看着你哥哥我就热了!”
姜玉烟羞愤难当,拼命挣扎。更有滔滔的恨意滋生。
好恶心的亲人啊!一个想把她卖了,一个引狼入室。
姜玉烟挣脱不开,手却摸索到了床头柜上她和她妈妈的照片。对准了杨威的后脑勺,恨恨地就砸了过去。刹那间玻璃碎了一地。
“啊!!”杨威大声尖叫一声,捂着脑袋龇牙呼痛。姜玉烟趁机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你个贱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杨威目露凶光,顾不得脑袋上渗出的血液,爬起来就要追。姜玉烟把过道里的落地灯推倒,轰隆一声,勉强挡住了杨威,光着脚迅速往外跑。
因为动静较大,顾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姜玉烟什么也顾不上了。只发了疯地跑。
初冬的深夜露重霜浓,晚风更是凌冽。此时姜玉烟被冻得嘴唇发白,嫩白的脚也划破了许多小口,凄凄惨惨地往外渗着血丝儿。她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只知道要离开,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早已迷了路,眼前雾气重重,透着一股诡异。姜玉烟明明记得这是下山的路,却越走树木越密,落叶层叠,荆棘满地,不见前后路。
山林俱寂,姜玉烟脚踩落叶的脚步声格外突兀。再如何镇定,到底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绝望中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父亲当年因为顾家势大娶了母亲,却并不喜欢母亲也从不关心自己,寄人篱下多年眼见很快就能自立门户了却被这样子欺负。活了十八年,世间待自己好的只有自己的母亲,可母亲却……
“妈妈……”
姜玉烟委屈、伤心地喊了一声。低下头不停地亲吻手中的银戒。眼泪也顺势滴落在戒面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姜玉烟感觉戒面闪过一丝红光,与指肤相接的地方隐隐发烫。
“啊…..”恍惚中她踩空了,整个人摔了下去。瞬间丧失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