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先生,请你听我解释,上次之所以会失掉环球集团的要约,是因为家里的菲佣突然在我赴约的路上打电话告诉我,我老婆因为心脏病而昏倒,当时我很焦急,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失了环球集团的约……”
朱小米刚刚从卧室内走出来,就听到楼下传来一个男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这么早,是谁在那边讲话啊?
她小心翼翼的猫着腰,顺着楼梯栏杆的缝隙望过去,S型的楼梯下方,身穿一套纯白色休闲装的展傲泽像个高傲的王子般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内摆弄着手中的行动电话。
被她封为大恶人之首的风扬很有奴性的恭立在展傲泽的身边,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一脸哭相,仿佛丢了魂似的不知所措。
“展先生,请你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发誓不管用任何方法,我一定会挽回公司的损失……”
坐在沙发内的展傲泽有些漫不经心的斜睨了对方一眼,微垂下头,他继续看着电话屏幕。
“说完了吗陈经理?”
声音轻柔得就像一根羽毛,只是不带有任何人类的温度。
“展先生?”
“如果你的陈述到此为止的话……”展傲泽冷冷的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风扬,你可以送客了!”
“展先生……展先生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是故意让公司蒙上损失,要不是我老婆突然昏倒,环球集团的合约……”
“陈经理,大家都为展氏打工,我想你应该了解泽少的脾气,不管你有任何理由,如果你犯了错,就应该接受得罚,事实上泽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他只是解雇你,而没有把你逼上绝路,不想再自取其辱,我建议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
“展先生……请你不要解雇我,我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现在全球的经济都处于低弥状态,工作不好找,如果我被解雇,我们全家上下恐怕就要去喝西北风了,展先生……”
被风扬不断向外拉扯的陈经理边喊边哭,那情形实在有够悲惨。
躲在楼上的朱小米不敢相信的瞪着翘着二郎腿的展傲泽,人家都已经那么求他了,他竟然还神态自若的把玩着他的那支破手机,这男人的心到底是不是冰做的呀?
“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应该是一种很小人的行为吧。”
就在朱小米在心底将这个恶劣的男人大骂三百回合的时候,楼下传来展傲泽磁性而又好听的嗓音。
他没有回头,声音中却透着一股轻蔑的嘲弄,朱小米心底微微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躲在楼梯后面?
迫于无奈,朱小米站直身步下楼梯,真是的!这男人没事长得这么帅干嘛,害得她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胸口都会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自卑感。
谁能忍受一个男人的皮肤比女人的还要细致,而且侧身打量,他的睫毛又卷又长,比她小时候玩过的那只洋娃娃还可爱。
耶?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居然像个色女一样去研究人家小帅哥。
她可没忘了,如果不是这个外表如天使,内心却好比恶魔的男人,她也不会惨到丢掉工作,并且还沦为一个恶劣小孩的私人保姆的可怜份上。
展傲泽邪气的冲她挑起漂亮的左唇角,“真看不出朱小姐还有偷听人讲话的奇怪嗜好。”
“不是偷听,是不小心听到。”这男人的嘴巴真是够恶毒。
“事实上……咳咳!”她试图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
“我觉得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很对,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刚刚那位先生都已经在向你承认错误了……”
她话才说到一半,就换来展傲泽一记凌厉的目光,“朱小姐,是我耳朵出现问题了吗?你在替那个人求情?”
他冰冷的面孔,令朱小米胸口一窒,“我……那个……其实……”
“这个世界有一条定理,杀人就要偿命,欠债就要还钱,犯了错,自然该接受惩罚,我找不到可以原谅他的理由,所以解雇他就是最好的处罚方式。”
展傲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的人,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残忍的,适者生存,这个概念早在他出生的那天就已经灌输进他的脑海之中。
“他之所以犯错,是因为他老婆突然犯了心脏病,我想在金钱和人命上决择,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后者。”
“我给了他选择的权利,但是我也有我的选择。既然他完不成我交给他的工作,那么他的下场也只能是这样了。”
展傲泽冷冷一笑,“这是商场游戏,他想参与,就应该承受得起输的结果。”
“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冷酷的人吗?”朱小米像研究新大陆一样很专注地打量着他绝世俊容。
“换个位置思考,如果你站在刚刚那个人的立场上,你会怎么想?”
展傲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身土气横秋的装扮,“我想我会玩得起!”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决策人而非被决策者!”他的冷酷,令她胸口产生了一丝愠怒。
“你当然可以挺直了腰说你玩得起,因为你的手中现在有足够的筹码让你去挥霍,饱汉不知饿汉饥,像你们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富家公子,可能从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就被长辈以嗜血者的身份来培养了。”
展傲泽的俊脸因为她的这番话而变得有一刻的邪佞,“你的身份什么时候从我弟弟的保姆变成了我的上司了?”
“我……”朱小米被他讥讽得面红耳赤,可是强烈的正义感又让她不肯向这个霸道的男人低头。
“我只是看不过去……”
“那就不要看!”他有些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我已经看到了!”
朱小米有些心理不平衡的与之对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本身就是一个冷血分子,居然还想教导你弟弟成为栋梁之才,你问问你自己那可能吗。”
风扬刚刚返回大厅,就看到昨天才被正式雇用的朱小米以一副训斥的口吻同他老大讲话,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被火药味所笼罩。
展傲泽几乎残暴的缩紧邪佞的双瞳,崩紧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可怕的直线,他狠狠地盯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小米,“敢用这种态度同我讲话的女人,有生以来,你是第一个。”
“像你这样蛮横而又不讲理的男人,有生以来,你也是我所接触到的第一个。”
展傲泽面带怒火的斜睨了她一眼,转身,他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高傲,“给你十秒钟的时间,从我的视线之内滚开!”
“哼!我还不稀罕留在这个鬼地方呢。”朱小米被他的样子气得转身跑向楼梯,真是岂有此理!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野蛮人。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处,胆颤心惊的风扬急忙掏出支票本半躬着身子来到展傲泽面前。
“泽少,这次开价多少?”
对方敛着眉头不解的向他飞过去一记询问的眼神。
“那个朱小米居然敢对你如此无礼,难道你不想解雇她吗?”
展傲泽缩紧骇人的瞳孔,“我有说过我要解雇她吗?”
虽然那个叫朱小米的“老”女人的确让他产生了很不爽的感觉,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她离开,就连他自己都奇怪于这样的想法。
“泽少……”
风扬有些糊涂了,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凡是有胆惹他老大不开心的生物,下场通常都会被……喀喀喀!
展傲泽没好气的白了自己的下属一眼,“自作聪明的家伙!”站起身,他酷酷的离开客厅。
风扬自知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有些难看,有没有搞错啊,他老大该不会中了那“老”女人的邪了吧?
自从上次的偷听事件之后,朱小米再也没看到过展傲泽的出现。
经过她整整一周的观察,她发现展家是一个很奇怪的家庭,听负责打扫的佣人说,展氏夫妇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大少爷展傲泽从小接受很严格的教育模式,才十八岁,就被展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展子豪——也就是展氏兄弟的爷爷推上了执行主席的位置上。
这幢别墅是展傲泽在二十岁的时候,花了将近九仟万的巨资购买的豪宅,据说祖孙三人并不住在一起,而且平时走动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展傲泽每天在外面的时间几乎占了十分之九,至少她在展家住了整整一周,到目前为止才看到过他两次。
才年仅八岁的展少杰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混球,这混蛋小子仗着自己是少爷的身份在展家无恶不作。
就连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他都会命令别人帮他完成,谁敢反抗,下场就会惨遭小魔头的恶整。
展家上下对于展少杰的恶行敢怒而不敢言,身为那小子的保姆兼家教的朱小米更是惨遭他的整治。
他不但将她当做免费女佣来使唤,而且还三五不时的拿着小草蛇、大臭虫之类的东西丢进她的卧室中或是浴室里。
幸好她的心脏够强悍,而且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把戏是她N年以前早已经玩过时的东西,料想那小子也想不出更高级的招式出来。
不过一整天下来,她还是被那小鬼折腾得筋皮力尽,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真想扭头不干。
好容易等到那个小恶魔进入梦乡,朱小米在洗完澡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厨房寻找吃的,最近她整天同那个小恶魔周旋,连一顿正经八百的晚餐都没有好好的享受过。
翻开冰箱,里面全是被冷冻过的食物,除了山珍就是海味,虽然奢侈,却一点也不入她的口,她不否认展家的财富,但是天天吃这些高营养的东西,她不流鼻血才怪。
好容易在后厨内找出几根青菜,她系上围裙,扭开煤气,三下五除二,两道香喷喷的青菜已经摆到了桌子上。
她来回忙碌的身影,被刚刚踏进宅子没多久的展傲泽所捕获,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夜里十点,后厨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看到厨房里有一个披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很熟练的挥动着锅铲。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嗅到由她头发上所散发出来的洗发水的香气,以前总是看到她将长发挽成黑髻,没想到披散下来的时候居然会又长又直,一股女人身上所特有的性感令他不禁微微心动。
她的背影很苗条,身上还系着一件粉红色的围裙,这样的场面,令展傲泽不禁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好像一个贤慧的妻子,在给晚归的丈夫热晚餐……
就在他痴迷于这副画面中时,端着一盘刚刚炒好的蘑菇白菜片的朱小米及时转身,当她看到伫立在厨房门口处的展傲泽时,口中本能的低叫一声。
天哪!这男人是鬼不成,居然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他的衬衫永远都是那种吓死人的白,偏偏这样俊美迷人的面孔配上这种白色,仿佛带着一股令人心醉的盅惑,让人无法从他的身上转移视线。
幸好朱小米的自知之明修练到家,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容貌,如果想对这个国际级帅哥产生想法,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况且她又比他大出去整整两岁,就算她肯接受姐弟恋,人家也未必……
厚!她都在想些什么呀?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底都会产生很多奇怪的想法,他是她现任的雇主耶。
迅速地整理好自己慌乱的思绪,朱小米象征性的投给他一个微笑,“你下班啦?有没有吃晚餐?要不要一起用?”
虽然几天前两人曾因为一些事情而发生争执,但人家的身份必竟是自己的衣食老大,即使心理很不平衡,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她决定率先低头,有什么了不起,就当她在纵容一个任性的弟弟好了。
展傲泽在面对她纯真的笑脸时,发现心底深处的某一角落处竟然没来由的狠狠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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